《我是黃,也是白,還帶著一點藍》ぼくはイエローでホワイトで、ちょっとブルー

(2020)

美佳子‧布雷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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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將近一年前就很在意這本紀伊國屋年度銷售排名第一的暢銷書,近期逛書店時,突然映入眼簾的黃色書封設計與有點奇怪的書名的中文版本,差點驚喜地驚呼出來。

本書作者是位目前居住在英國布萊登的日本人母親,有位日本與愛爾蘭混血的中學生兒子。小時候長相酷似愛人蘭裔父親的孩子,隨著年紀增長越來越顯現出東方人特徵,不管是成長過程中,或是在多數為白人的學校生活都遭遇了不少身分認同與種族歧視的狀況......。

在翻開這本書之前就感到非常好奇身為亞裔居住在英國的實際情形,以及印象中對於外族相當保守的日本人又是如何看待這些社會脈動,不僅如此,書中還描述了當時正處於脫歐公投熱議高峰的英國社會動搖分裂的現實情況,特別是由於作者本身專攻幼教的背景,更指出了許多值得思考與了解的事實及看法。

前幾年因故短暫在英國居住了一個月左右的時間,當時第一次一個人前往歐洲待一段時間,行前也擔心煩惱了許多,會不會遇上種族歧視,所幸一切都算平安順利(至少就個人看到與聽到的部分),但某次在店裡詢問店員商品尺寸與庫存時,當時那位服務人員大概是看到東方臉孔且誤以為我是小孩子(在英國遇到的朋友認為我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小五歲左右......),而認定應該聽不太懂英文,擺出不耐煩的態度,不斷答非所問,只想快點將我打發離開。試著想像若是每日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之中,肯定會面臨更多感到無奈又受傷的事情吧。

在數篇章節中,還觸及了身為亞裔人士旅居西方社會時對彼此產生的同伴意識,以及混血兒矛盾複雜的身分認同,其中最印象深刻的是作者與兒子假期短暫返日的經歷,作者明明身為土生土長的日本人卻反被誤以為是外國人遭到冷眼排斥,反而需要求得對方認同的事件令人哭笑不得,而不會說日語的兒子總被居民指指點點,還曾遭到酒醉大叔指著鼻子怪罪則令人氣憤心疼又無奈......,原以為身在家鄉,周邊竟是同種族的環境,原來卻有那麼多抱持偏見,無法接受自己的世界被顛覆的人們。

說到這點,想到之前我的韓國人老師提到,她在來到台灣二十多年的某天,驚覺原來在這裡「混血」這個詞語是稀鬆平常且不帶有歧視意味的用字,當時在場的班上所有同學都認同這個說法(就我所知在台灣如果要形容父母來自不同族裔的孩子似乎只有這個說法,或者是我有所知不足的部分也歡迎指教),文化真的是很神奇的事物,一般認為「混」這個字帶有混合、雜亂的意思,因此外國人聽到時有著負面印象也是理所當然的,但母語者使用時其實卻不抱有任何特殊色彩......。

前幾年在日本遇到的一位韓國人初次見面時好奇地詢問我,ハーフですか?(妳是混血兒嗎?),也就是書中章節裡所提到的Half這個詞。在我或許非常孤陋寡聞的日文詞彙庫裡只知道這個等同於混血兒的單字,也曾在日文書籍中看過有人這麼描述自己,因此從不認為這個詞是帶有任何負面意義,在聽到當下也沒有任何厭惡或感到奇怪的情緒,沒想到書中作者的兒子有這麼大的反彈。回過來反思,也許在台灣我們隨口稱呼混血兒這個單字也會令當事人感到相當不適呢......。

「當然會有各種情況。」不同的人會有各式各樣的狀況,這是很正常的。書中作者常常擔憂十幾歲的兒子該如何面臨種種狀況,卻經常意外發現小孩子其實擁有與生俱來的能力能夠正直地看待社會上這些不一樣,始終努力地去獨立思考並行動,甚至許多時候表現得比大人更為成熟勇敢。

「沒有多元化,人就會變得無知。」

個人認為這本書之所以能如此暢銷也與日本社會相對封閉保守,並且崇尚西方文化有所相關,雖然臺灣同樣仍有長長的一段路需要走,不過比起這邊,海洋另一端的島國對於貧富差距、婚姻平權、多元文化等等有更多尚未接觸與習慣的事情。美佳子女士在採訪中提及,希望透過這樣平易近人,以日常生活為主題的文章,觸發社會大眾產生好奇,雖然我認同網路上部分日本讀者提出的質疑,書中內容有偏頗且不夠全面的部份,但也確實是以某種管道提供讀者另一種觀看世界的方式,作者在書中並未具體提出關於這些爭議敏感話題的解決之道,單單是透過孩子澄澈無畏的雙眼道出明白的事實,也許就像這個世界上並不存在著正解,只有我們將心比心處在對方的立場,拚了命去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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